至少要有一枚Bovet (Part Two)
佘宗明
第三天
先在Fleurier市內逛了一會,廠房的人帶我們去看一條街,街名就叫Rue Bovet de Chine。不錯,Bovet是姓,就好像我們的陳李張黃何一樣,很多人都有這個姓,但沒多少個Bovet去過清朝時代的中國,所以這個Bovet就叫Bovet de Chine,跟孫文來自中山差不多,都是一種敬謂。幹嗎去看街牌?當然就是想告訴你,Bovet是很有名的很威的唷,有過很顯赫的歷史。歷史資料,大家自行上網搜尋吧。
之後驅車往Motiers堡壘。13世紀興建,到1795年大部份建築被毀,只有塔樓是原建築,後來復建,被用作監獄,1826年始成為Bovet家族的物業,1957年交還給市政府,1964年再復修,之後做過餐廳,到2006年才轉到Raffy先生的手上,現在是Bovet的總公司,同時也是workshop,最後的裝殼工序就是在這裡完成。
在這裡看到的都是完成品,率先吸引我的是一批微繪彩錶。也許因為跟中國的淵源,不少圖案都富中國色彩。參考以前的袋錶,題材都是花鳥蟲獸。可竟然還有現代之作,有一幅清裝的仕女圖,十分眼熟,上網一查,的而且確是陳逸飛的作品。按理香港分公司才剛成立,應該沒有人提議他們畫陳逸飛的作品,而且我亦不知有沒有版權的問題。試推敲,可能只是技師的擅作主張,亦可能是內地同胞的commissioned work,總之都是不會理會版權問題就是了。畫功很好,跟原作很似。至少我相信今天在中國也找不到有人用微繪方法畫,會畫得比這個更好。我開始喜歡Bovet了。
再看到其他複雜之作,愈複雜的愈已訂購一空。做casing的團隊裡,還有一位雕刻技師,專門刻殼,就是造特別版,造unique piece,造commissioned piece。我開始認為,Bovet不是watch of the people,Bovet只應for the privileged few。現在年產才三千多枚,其實已經很少,不過我覺得可以更少,三千枚好了。
午膳
臨離開瑞士的最後一天,參觀過位於古堡的裝殼workshop後,廠房的人先帶我們去一個偏廳,去看一些古董Bovet懷錶。若從繪畫工藝去看,以前的作品一定勝過今天的百倍千倍。但從機械去看,則好壞參半。能夠留到今時今日,並且值得收藏家和品牌從拍賣會上競投回來,自然是尚品,怎會不美?
之後難得跟Raffy先生共晉午膳,席間談此行如何,談未來大計。不是什麼願景,而是切切實實地進行著,首先他們原來已經又再買了一間錶面廠,又入股了一間錶殼廠。機芯、錶面和錶殼都是自家製,現在則籌劃把這一切都結合起來,他們需要一間更大的廠房。另外,他們也正物色地點計劃開museum,放古董Bovet懷錶。成事之後希望有機會再跟大家報導。到時喜歡鐘錶的中國人,去到瑞士,就一定要去參觀兩個地方;一個是百達翡麗的時計館,一個就是Bovet的博物館。
Raffy先生如何超有錢,有興趣的話,大家自己去發掘一下。古堡外貌沒變,但室內當然經過一輪翻新,入口處就已經泊了一輛Harley Davidson電單車。歐洲的超級富豪,一定又玩錶又玩車,Raffy都是汽車專家,以前有十幾部,現在只有五六部,有勞斯萊斯有Aston Martin。說得興起,就把腕錶除下來,變成袋錶,放在檯上。解釋一切都是emotion,都是感性。錶都不實用,都不是用來看時間,但他就是愛把錶放在檯上,他覺得威,覺得有趣。我們用的杯杯碟碟刀刀叉叉固然都是上等貨色,就連套著餐巾的圈,也是特別製造,上面有Bovet商標之餘,還刻了2017,只在今年使用,銀製。這絕對是多此一舉,可這就是luxury。Raffy先生當然也有不少物業,陪伴家人時就住在美國邁阿密,回到瑞士就住在古堡。古堡位處山頂,整個山頭就只此一家,好像連個山都是他所擁有的一樣。有時在山上散步,與大自然共融,是他最喜歡這裡的原因。聽他說著,不談什麼老土的生活品味,我只覺得,Raffy先生絕對明白什麼是Luxury。因為他明白什麼是luxury,有品味,有識見,所以我相信Bovet應該可以愈來愈好。
我本來想問他,幹嗎造那麼多陀飛輪,又幹嘛造七日鍊。但又想起,Bovet的根是袋錶,陀飛輪就是專為袋錶而設,造陀飛輪名正言順。另外以前Bovet的袋錶就是七日鍊,而且除了賣給清朝皇帝乾隆和嘉慶等外,也造了不少簡單款式給當時中國的一般平民百姓(當然也要有點錢的啦)。好,就造複雜的陀飛輪,造miniature painting的,造簡單的七日鍊,其餘什麼計時呀潛水呀響鬧呀,就不用造了。Raffy先生跟我們說,他正叫團隊研究自鳴,兩三年後或會面世。好,Bovet值得大家期待。我有錢,就先叫他們給我畫一枚miniature。所有collector,其實都應該叫他們幫你畫一枚。今天最好的miniature作品,可能就是來自Bovet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