究竟我記得的第一幅繪畫藝術作品是出自哪位大師的手筆呢?畢加索?徐悲鴻?
本來沒道理會認識徐悲鴻,不過外祖父做古玩生意,他的家裡就掛了幾幅水墨躍馬,所以才認識吧。不過從來沒繪畫天份,小時勞作美術堂的功課,不少都是老媽子代勞,一來怕且她以為只要我讀書好,成績高,不懂畫畫亦毫不相干。二來,她應該幾enjoy做槍手,至少她喜歡畫畫。讓她做槍手,她還樂意有機會發揮一下哩。今天莘莘學子都又要學樂器又要學外語,我成長的那個年代,聖經肥佬,體育肥佬,是一點問題也沒有的。不過anyway,也並非完全沒有美藝的培訓,我都有寫毛筆字。到升上中學,身邊最親近的同學,都沒多少個品學兼優,不是掛住打波,就是愛看漫畫,喜歡畫公仔。然後到畢業,就走去理工讀設計讀攝影。再加上自己由中學開始就對電影著迷,結果總之踏入十五六歲之後,眼中除了文字之美,還有無數揮之不去的瑰麗色彩和影像。
電影其實就是一幅幅美麗的圖畫,心裡滿載了不少電影中的經典畫面,有《細雪》裡的櫻花,有《其後》裡的靜謐,有《教父》的光影對照;但說到真真正正的繪畫作品,卻總好像沒有一幅特別記掛。八十年代印象派最當時得令,當年日本經濟很好,日本人到外國拍賣會,以天價買了梵谷的「向日葵」,創當時繪畫藝術的拍賣紀錄。最好的死黨都愛畫畫,在讀大學的時候,畫了一幅藍天碧湖,其實我只看到一片藍,他跟我說是學莫內的「睡蓮」。後來他有機會辦過一次聯展,作品是仿Gustav Klimt的風格。亦由那時開始,我才有機會接觸一些偉大畫家的名字。有一套電影叫 《The Object of Beauty》(1991),戲裡出現過一尊Henry Moore的小雕塑,記憶猶新,我們的大會堂都有。朱銘的太極雕塑更曾經讓我朝思暮想。九十年代初開始當雜誌編輯,讀過我文章的也許都知道,我最初在汽車雜誌上班,但我不開車的,於是就多做其他lifestyle的故事。那時去採訪拍賣行,接觸過明式家具,亦開始接觸高級腕錶,當然也訪問過當代藝術和中國書畫藝術方面的專家,認識到朱銘,認識到張大千,認識到林風眠。後來知道當年的總編竟然更私底下認識黃永玉,可惜我就沒有這個資格,沒這個福份。
不少人都對畫家有一個誤解,小時候老媽子常跟我說,別畫畫,會餓死㗎,大抵婪谷的故事實在太深入民心。縱未了解他的生平,不過聽過Don Mclean唱「Vincent」,也會知道他多坎坷多潦倒。當然能夠成功可萬中無一,不過亦有不少畫家在世都已經名成利就,畢加索大把錢,達利大把錢,巴西政府送過一座山給張大千,黃永玉的萬荷堂亦會千古傳誦,不過林風眠又真的好慘,民革時被批鬥過,後來到香港定居。接觸過這些偉大的畫家和藝術家之後,有否想過收藏藝術品?我真的幻想過擁有林風眠的畫,幻想過擁有朱銘的太極雕塑。這當然是幻想,無法實現,所以當看到腕錶上都竟然有繪畫作品,我真的曾義無反顧地叫大家買呀買。
第一枚接觸的彩繪作品是積家的Reverso,那時大約是2004年,那是我第一次親眼看到微繪琺瑯的腕錶作品,錶面上更有不同年代的經典裸體畫,有Gustav Klimt的,又有取材自印度「愛經」。假如大家之前讀過我們雜誌,也可能知道我對愛馬仕一枚Dressage Grand Feu念念不忘,那是2006年的時候,但只造了一枚,可想而知彩繪錶在當年還未算十分受歡迎。後來機緣巧合,見過百達翡麗可能在二千年推出的四款龍錶,好像是一套賣的。亦好像不知從哪裡聽來,當年百達翡麗造這類彩繪錶,數量都十分少。可能只得三套,而三套又幾乎都是落入中國人手中,傳聞當年一套去內地,一套去台灣,一套來香港。之後過去的十多年,彩繪錶的發展大家有目共睹。不只彩繪,現在大家在錶面上還可以看到多種工藝,又馬賽克又螺鈿又大馬士革金雕又羽毛,實在目不暇給。
有人專門收藏某品牌的作品,有人愛計時錶,有人愛複雜的,有人喜歡獨立製錶師的作品,實在各適其適。我曾聽過有人專收藏Anita Prochet的作品,亦有人獨愛百達翡麗的Enamel。百達翡麗每年都會造約十幾款琺瑯彩作品,有些更是袋錶,現在也有馬賽克木鑲,全部都應該只此一枚。每年到巴塞爾,他們在地下那一層有一個角落dedicated to這類藝術作品,有腕錶有袋錶有座鐘。沒去過巴塞爾,不得其門而入,便沒機會看到這些難得一見的傑作。難得今年四月的時候,品牌在他們日內瓦的總店將這批珍貴作品再一次展示出來,而且是公開展覽。不過都過去了,現在唯有讓大家看看圖片,如果真的有一枚特別情有獨鍾,也可以試下問他們賣了沒有。當中最吸引的當然是5531,古董的琺瑯彩World Time過去幾年在拍賣上都創過天價,這枚還有三問功能,就更是傑作中之傑作;另外今年是Golden Eclipse的五周年,那枚5738不但彌足珍貴,還意義重大哩。